女王陨落，莫迪飞升
最近有点小忙，这篇文章断断续续写了大半个月，期间，见证了九月国际形势的波谲云诡，世界正处于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动荡之中，因此一些最新的新闻元素也得以整合到这篇文章中，倒也更加佐证我的一些观点，算是聊以自慰吧。
梵华说印度
女王陨落，莫迪飞升
北京时间2022年9月8日夜23时10分，即英国时间9月8日下午3时10分，在位70年、96岁高龄的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逝世。虽然大英帝国早已没有昔日日不落帝国的辉煌，但是好歹英国女王的威信和亲和力犹在，世界也就还礼敬英国王室三分，英联邦各成员国也依然维系着表面的团结和祥和。然而，面对百年变局和世纪疫情，一向精神矍铄的英国女王也不免感染新冠，健康受到严重影响，最终溘然长逝。女王陨落对本已风雨飘摇的大英帝国无疑将会是沉重一击，不光英联邦的分崩离析不可避免，而且英伦三岛的形势也是岌岌可危，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特别有意思也非常巧合的是，印度时间9月8日晚上7点至10点，即英国时间下午1点半至4点半，英国女王弥留之际，印度总理莫迪恰巧正在印度首都新德里举行隆重仪式，一是为钱德拉·鲍斯（Subhash Chandra Bose，参见：鲍斯 ）铜像揭幕，二是将印度首都新德里具有浓厚殖民色彩的“国王大道”（Kingsway或者Rajpath，Raj是印地语中国王的意思）更名为“责任大道”（Kartavya Path）。
翻修一新的“责任大道” | 图源：Himanta Biswa Sarma
这条“国王大道”在印度可是赫赫有名的“印度第一大道”，游客在印度首都新德里的必打卡之地，地位如同中国首都北京的长安街。大道东西走向，西侧尽头是印度总统府，道路两侧是印度的议会大厦和各中央部委，莫迪新建的总理办公室、内阁秘书局、国家安全委员会也在道路的南侧，与议会大厦隔路相望。每年1月26日印度国庆日，在这条“国王大道”上都会举行盛大的阅兵式和群众游行，在印度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莫迪将鲍斯铜像立于“责任大道”的端点，就如同中国的天安门广场修建毛主席纪念堂一样意义重大。
2022年1月26日，国王大道上举行的印度国庆日阅兵式 | 图源：PTI
看来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英国女王人生中的最后时刻，却见证了英国王室在昔日帝国最重要的殖民地最后残存的荣耀被无情地扫进历史的垃圾箱。遥想当年的大英帝国横扫印度各国，历史上首次一统印度全境的“伟业”，那是何等的王者霸气，可是现如今却已没落成别人的小跟班，颓相尽显，就连当年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印仆，现在都已经财大气粗，GDP甚至已经反超了昔日的英主。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英国王室的悲痛与印度民众的狂欢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喻示着一个时代的落幕，也标志着一个新的历史阶段的开启。正如印度总理莫迪在仪式演讲中掷地有声地宣告：“从今天起，国王大道，这个奴隶的符号，将成为历史，将被永久地抹去。今天，责任大道将开启一个新的时代！”（Kingsway or Rajpath, the symbol of slavery, has become a matter of history from today, has been erased forever. Today a new history has been created in the form of Kartavya Path！）。
莫迪庆典宣传视频
一个新的时代！
莫迪的雄心万丈中究竟憧憬着怎样的印度未来之梦？
莫迪的励精图治中究竟谋划着怎样的印度发展之道？
依我多年对印度人的了解，对“No. 1”有着浓厚情结的印度人自然也不会放过有朝一日成为“世界No.1超级大国”的终极梦想。当然，心怀雄心壮志并非坏事，有着这样的奋斗目标总比醉生梦死要强许多。不过，我总觉得绝大多数印度人总是喜欢空想，真的就是想过就拉到了，尤其是印度的政客更喜欢吹嘘和许诺，印度老百姓被忽悠得多了久了，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廉价的信口开河，而这俨然已经融入印度社会文化之中，绝大多数印度人说话水分都十足，但凡同印度人打过交道的中国人对此都感触很深。前一阵写王玄策（参见：威震天竺的大唐神人——王玄策）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印度人的吹嘘和忽悠并非时弊，而是古已有之。唐代典籍中就记载了印度自称两百岁的大忽悠瑜伽术士那罗延娑婆寐（梵语：Nārāyaṇasvāmin）来到东土大唐向唐太宗李世民行骗长生不老仙药的历史。可能真是吹的历史太悠久了，印度人早已习惯了吹嘘，连自己都已经深信不疑了！
莫迪显然是印度人中的另类。虽然印度的大环境中莫迪也不能免俗常常给民众打打鸡血、画画大饼来振奋一下人心，但是莫迪是印度少见的不光很能吹，而且也特别能实干的政客。我丝毫不怀疑莫迪的雄心壮志中也包含着“印度成为世界第一强国”的远大理想，但是莫迪也有自知之明，至少知道在他的有生之年，这个理想还不可能实现，而且目标定得太高就会成为空中楼阁，重蹈旧政客的覆辙，反而会让印度老百姓失去信心。因此莫迪在战略上设置了两个更具可行性的阶段性目标作为阶梯，引导着追随者一同努力前行。
莫迪5万亿美元GDP的目标 | 图源：莫迪官网
第一阶段目标：2019年5月，莫迪领导的人民党在印度中央政府大选中再次碾压反对党而获得连任，印度人民党长期垄断印度政局的大势已经初步形成，于是莫迪在其2.0任期的伊始，提出了到本任期末的2024年，将印度GDP的水平从2019年2.7万亿美元提升至5万亿美元的短期发展目标。
第二阶段目标：2022年8月15日，莫迪在印度独立日的演讲中提出了到2047年印度独立百年之际，将印度建成“发达国家”的中期发展目标。（参见：画饼、危机、野心——解读2022年印度莫迪总理独立日演讲）
如果这两个目标都能够顺利实现，那么届时印度就毫无疑问就将成为第一梯队的世界强国，也就具备了挑战第一，问鼎世界的实力，那么“成为世界No.1”这个长期终极目标也就不再是镜中花水中月，印度的“超级大国梦”也就触手可及了。
这里咱们姑且不论莫迪印度大国梦计划短、中、长期目标的可行性，单从莫迪2014年上台8年以来的各种施政方略和手段来看，莫迪政府毫无疑问是坚定地向着这些既定的目标努力前行的，而且已经小有成效，展现出了不同以往印度政府的执政能力和战略眼光。种花家的白兔可不能犯龟兔赛跑的低级错误，要重视对手的决心，不要低估对手的毅力，更不能小觑对手的潜力。
2022年5月，莫迪出席东京QUAD峰会期间，邀请日本300多名日本大企业负责人和高官进行宣传招商 | 图源：PMO
若想带领一个政治上臃肿低效、经济上乏善可陈的印度走上快速发展的道路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没有强力的手腕进行大刀阔斧的变革是绝对不可能的，而莫迪又是怎么做的呢？
一、制造印穆矛盾，巩固长期执政地位
要想位子坐得久，就得手段用得溜。再宏伟的蓝图，再远大的理想，如果没有长期稳固的执政地位，那都是海市蜃楼。今天莫迪政府的很多战略考量和施政策略都是延续了1999-2004年人民党瓦杰帕伊政府的思路，莫迪本人也对当年人民党瓦杰帕伊政府干的不错却意外大选失利而耿耿于怀，多次在演讲中表达印度错失十年发展机遇的愤恨不平。在印度这种民主选举制的国家中，如何保持一个政党的长期执政地位的确是一个政党必须要考虑的头等大事，而莫迪的经验很简单也很残酷，就是制造印度教教徒和印度穆斯林之间的矛盾，同时将人民党宣传成为印度教教徒的捍卫者，用仇恨和恐惧牢牢掌控印度近78.9%印度教教徒中大多数人的选票，那么赢得超过半数的选票就有了很好的群众基础，人民党长期执政也就有了保障。
这个策略不是人民党臆想的结果，而是莫迪在印度古吉拉特邦长期实践总结而出的经验。古吉拉特邦做为印度人民党的执政大本营，是印度印穆矛盾最为尖锐的地区之一。公元1026年自阿富汗伽色尼王朝（Ghaznavid Dynasty）的穆斯林苏丹——马哈茂德 （Mahmud）攻占古吉拉特海边著名的供奉印度教湿婆（Shiva）的索姆纳特神庙（Somnath），屠杀了誓死保卫神庙的印度教军民、信徒及僧侣高达5万人，用了4万匹骆驼才将洗劫的财富运回了阿富汗，从此印度教教徒与穆斯林结下世仇。2002年，莫迪在古吉拉特邦当一把手首席部长期间，当地爆发了印度教教徒和穆斯林之间的大规模暴力事件，导致大量穆斯林被杀害或强奸，当地的印穆矛盾空前激化，直到今天依然十分尖锐。
2002年印度古吉拉特大屠杀事件是莫迪抹不去的一个污点 | 图源：GettyImages
虽然2002年古吉拉特邦印穆仇杀事件的起因至今仍扑朔迷离，或许永远也不会大白于天下，但是莫迪做为那时古吉拉特的首席部长纵容暴力的蔓延却是不争的事实，当时包括美国在内的许多西方国家都将莫迪列入了禁止入境的黑名单，直到2014年莫迪成为印度总理才取消。从结果来看，印度人民党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莫迪自2001年10月首次当上古吉拉特邦首席部长，第二年就发生了如此严重的宗教暴力事件，而这一冲突却“迫使”当地印度教教徒加大了对浓厚印度教民族主义色彩的人民党的支持，增加了对铁腕手段的首席部长莫迪的依赖，莫迪的首席部长宝座变得稳如泰山，从2001年一直坐到2014年当上印度国家总理。可见，通过制造宗教仇恨和恐惧来笼络人心并争取选票赢得选举，虽极度腹黑但的确行之有效。
2014年5月莫迪当上印度总理之后，显然开始将古吉拉特的“成功经验”进一步推广到印度全国，印度的穆斯林彻底沦为二等公民，印穆矛盾日趋尖锐。
2019年8月5日，莫迪操纵议会废除了宪法第370条决议，取消了印控克什米尔的查谟和克什米尔邦此前享有的特殊地位和自治权，加剧了印控克什米尔地区印穆对立。此后，莫迪政府又通过拘捕印控克什米尔当地的穆斯林政客、切断互联网、强化新闻检查等，进一步激化了印穆矛盾。
2019年12月10日，莫迪操纵议会通过《公民身份修正法案》（The Citizenship Amendment Act），公然在国家法律层面歧视印度穆斯林，导致了印度全国穆斯林此起彼伏的抗议。
莫迪参加阿约提亚罗摩神庙奠基仪式 | 图源：Rajesh Kumar Singh
2020年8月5日，莫迪在极富争议的北方邦阿约提亚（Ayodhya）为罗摩神庙举行奠基仪式。这座罗摩神庙正是数百年来印度教教徒和印度穆斯林之间矛盾的焦点，莫迪此举无异于主动推波助澜印穆对立。
2022年5月27日，人民党女发言人努普尔·夏马尔（Nupur Sharma）在电视台的辩论节目中大嘴巴公开亵渎伊斯兰教的先知，招致印度国内穆斯林和世界穆斯林国家的强烈抗议（参见：莫迪：蠢货，心里的话怎么能乱说？）。虽然夏马尔最后被解职，但是其针对印度穆斯林的一贯言论已经很能说明“打压印度穆斯林”在印度人民党中其实已经成为一种政治正确。
2022年8月15日，在印度独立日的大赦中，古吉拉特邦政府居然将11名臭名昭著的在2002年古吉拉特邦印穆大仇杀事件中轮奸怀孕穆斯林妇女、杀害其七名家人的罪犯给特赦释放了（参见：天理难容：印度政府特赦罪大恶极的强奸杀人犯）！可见，印度人民党对印度教教徒的袒护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对印度穆斯林的打压已经到了灭绝人性的程度。
莫迪对印度穆斯林的打压可谓是毫不留情、绝不手软，这在占印度人口绝大多数的印度教教徒中，特别是印度教民族主义者中，颇受拥护。莫迪的古吉拉特经验代入印度全国，依然奏效，印度从此前的世俗主义转向印度教民族主义已经是势不可挡，而印度人民党做为印度教民族主义的代言人，长期执政印度中央政府也必然是极大概率事件。
二、培养垄断寡头，隐形转移国家财富
要想位子坐得上，还得钞票要跟上。莫迪的策略再好，主义再正，如果没钱宣传，没钱选举，上不了台，统统都是白搭。在印度这样的民主选举制的国家，有钱未必能够选举获胜，没钱则肯定淘汰出局，因此印度人民党必须要有充足的资金来源才行。
这点莫迪依然很有经验，在其主政古吉拉特邦的时候，就与古吉拉特邦的阿达尼集团形成了紧密的合作关系。阿达尼集团通过莫迪的政策倾斜，在古吉拉特以远低于市价的水平获得了大量港口和工业区的土地，随后这些港口和工业区的土地在邦政府后续的开发中价格暴涨，阿达尼集团获利惊人，而且阿达尼集团通过这些重要港口的运转形成了巨额的稳定现金收入，真是一本万利！阿达尼集团在莫迪主政古吉拉特期间，年营业额由2002-03财年的374.1亿印度卢比暴增至2014-15财年的7565.9亿卢比，业绩增长了20倍！阿达尼集团当然知道投桃报李，为印度人民党的发展和选举提供了巨额的政治献金，双方形成了紧密的政商利益捆绑关系。
阿达尼集团在莫迪主政古吉拉特期间年营业额统计 | 图源：CapitalLine Plus
莫迪入主印度中央政府后，阿达尼集团的业务更是极速膨胀，印度的港口、发电厂、新能源、军工、矿业、物流、数字经济……，只要是利润丰厚之处，到处都是阿达尼的触手。2022年2月7日，阿达尼的掌门人乔达摩·阿达尼（Gautam Adani）以885亿美元的财富，惊人地超过了印度信实集团（Reliance Group）的董事长穆克什·安巴尼的879亿美元，成为亚洲最富有的人，并成功挤入全球前十。然而这还不算完，仅仅过了半年的时间，2022年9月16日，乔达摩·阿达尼的财富就火箭般地窜到了1557亿美元，排在马斯克之后成为了世界第二！没有莫迪政府与阿达尼的里应外合，将大量的国有资源隐形输送给阿达尼集团，这种暴富神话根本不可能产生。
国外网友戏谑阿达尼却很有道理 | 图源：INQUILAB INDIA，汉化：梵华
毫无疑问，阿达尼集团早已成为了印度人民党的白手套和秘密金库，人民党的发展壮大、攻城掠地、收买对手、内宣外宣、政府选举都有了雄厚的财力做支撑，长期执政的基本面自然就更加稳固。
三、塑造全新偶像，重新定义民族主义
要想位子坐得正，必须思想要端正。当前印度人民党奉行的是印度教民族主义的策略，我认为其实民族主义是根本，印度教只是暂时的包装手段，用以快速实现稳固执政并迅速扩大人民党自身实力。一旦江山稳固，单纯挑唆印穆宗教矛盾就会成为印度内部的巨大隐患，反而不利于印人党全心全意发展印度国内经济。因此，印度人民党需要一个更世俗化也更高大上的精神偶像来团结更广泛的印度群体，获得更高的国家认同。这个精神偶像就是钱德拉·鲍斯。
2022年9月8日晚，莫迪总理在新德里举行隆重仪式为鲍斯铜像揭幕 | 图源：PMO
国大党尼赫鲁家族统治印度期间，将圣雄甘地捧到了极高的地位，夸大了甘地在印度独立运动中的作用（参见：甘地“非暴力不合作运作”赢得了印度独立吗？），相应也就拔高了作为甘地的学生和正统继承者尼赫鲁的地位，国大党将圣雄甘地奉为精神偶像，其实也就是标榜自己才是 “印度国父”甘地根正苗红的传人。
人民党可并不完全认同国大党对甘地历史贡献的定位。恰恰相反，莫迪认为甘地在国大党内打压的政治对手鲍斯才是真正迫使英国退出印度的大功臣和民族英雄。莫迪自2014年上台以来始终不遗余力地抬高鲍斯历史地位，该举措既是莫迪内心对鲍斯理想和行动的认同，同时也是扬此抑彼打压国大党势力的手段。在“印度第一大道”上立鲍斯铜像就是莫迪对鲍斯崇拜的登峰造极之举。鲍斯为了统一印度的终极梦想而奋不顾身不惜采取暴力激进手段争取胜利的理念同甘地“非暴力不合作”的妥协思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民党以鲍斯为精神偶像重新定义民族主义就是破旧立新，重塑印度政治版图的关键之举。
四、学习中国经验，大力发展制造产业
要想位子坐得稳，只有经济搞得狠。莫迪深知发展经济的重要性，他也很善于学习中国的成功经验。早在莫迪掌管古吉拉特邦的时候，就多次来过中国学习经验并招商引资，中国在印度投资的第一个工业园区就设在莫迪领导的古吉拉特邦。莫迪登顶中央政府总理宝座之后，更是借鉴中国经验，大力投资印度基础建设领域，在道路（参见：印度基建一：公路）、桥梁（参见：印度基建二：桥梁）、铁路、电力、化工、新能源、工业园区、经济走廊等领域都投入了巨额的资金，对印度经济的拉动效果明显。
莫迪运动性力发展基础建设宣传画 | 图源：莫迪官网
此外，莫迪全力推行的“印度制造”（Make in India）计划，“生产关联激励计划”（Production Linked Incentive，PLI），“电子元件和半导体制造业促进计划”（SPECS）和“改进型电子制造业集群计划”（EMC 2.0）等等，并结合关税等相关政策，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印度在手机、家电、电子元器件、汽车、陶瓷、军工等制造业的局部快速发展。
五、强化专制机构，严厉镇压异己势力
要想位子坐得安，莫让对手蹦得欢。莫迪雷厉风行进行的大变革，势必触动很多人的利益，招致不同势力的抵制和反抗，因此莫迪自2014年上任伊始，就开始不断强化专制机构，特别是大大加强了直接听命于莫迪的印度国家安全委员会（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 NSC）的权力。2019年8月印度废除了宪法第370条决议后，印控克什米尔地区穆斯林领导人大批被捕，互联网被切断；2021年7月印度暴露出莫迪政府利用飞马软件监听部分政府高官、反对派领导人、媒体记者的丑闻；2022年9月22日开始，印度政府经过三个多月的秘密准备后在15个邦多轮突袭“印度人民阵线”（Popular Front of India），逮捕了数百名该组织的领导人和干部；2020年至今印度政府针对中国在印企业的骚扰和打压，要求推特、脸书协助印度政府监控社交媒体、屏蔽对人民党不利的内容，等等……，背后都是NSC在一手策划。形象地说，印度国安委已经成为莫迪的大内密探和御用锦衣卫，印度反对派已经被收拾得噤若寒蝉，人人自危。反对派中立场坚定者身陷囹圄，意志薄弱者变节投降，见势不妙者趋炎附势（参见：在台湾问题上痛斥美帝、力挺中国的印度AIFB党是何方神圣？）。
2021年3月，瑞典的民主多样性研究所（V-Dem）宣布印度已经不再是一个选举民主国家，而是“选举制专制国家”，我看这个结论还挺形象。
2022年9月28日，印度政府宣布印度人民阵线为非法组织，导致该组织成员的激烈抗议 | 图源：india.com
纵观莫迪自2014年登顶印度总理宝座之后的政绩，废钞、统一印度GST税制、废除宪法第370条决议、通过《公民身份修正法案》、重组国家安全委员会、实施总理运动性力计划（PM Gati Shakti，参见：莫迪总理的运动性力）、修建团结雕像（参见：印度的铁腕开国元勋——帕特尔）、在阿约提亚修建罗摩庙、为印度第一大道更名、在印度首都的中心位置设置鲍斯铜像，这些在印度无一不是惊天动地之举，以前的印度政客想都不敢想，而莫迪硬是石破天惊般一件一件地做到了，可想而知如今莫迪在印度的气势如虹，老仙飞升。
我个人认为莫迪以上的这些举措会给印度带来一定的发展提升，毕竟相对稳定的执政权能够给莫迪的长远战略提供比较充足的施展时空，但是印度究竟是走向光明还是遁入黑暗，那可就不好说了。
极端的印度教民族主义是把双刃剑，它在给印度人民党带来长久执政和高度集权的同时，也加剧了印度内部的矛盾，恶化了印度的国际环境（参见：印度教民族主义能够统一印度吗？）。印度制造振兴计划看似风生水起，实则基础不牢，只是邯郸学步而已。一两个重点扶持的明星产业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印度制造业整体落后、缺乏竞争力的现状，自绝于中国制造的印度自力更生计划更是将印度制造陷于背水一战的绝地。印度莫迪政府过早暴露出的对华敌意使得印度在战略上失去了韬光养晦的机会，中国现在已经警觉起来，即便印度现在180度转变态度再次积极吸引中企赴印投资，不论是中国政府还是中国企业，都已经不会像几年前那样相信莫迪政府了。印度视中国制造为对手而非伙伴，那么中国制造就将是横在印度制造面前一座不可逾越的雪山！
女王陨落，大英帝国已经日暮西山，离奇的北溪连环爆炸预示着欧洲的凛冬将至，唇亡齿寒的英国更难独善其身。
莫迪飞升，老仙霸业已经扬帆起航，狂热的宗教民族主义喻示着印度的世俗已亡，以邻为壑的印度恐将自食其果。
梵华
2022年10月5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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